我們被我們關於善與惡的概念束縛住了。我們只想成為善的,而想擺脫惡的。但是,這是因為我們忘記了善是由非善的因素構成的。
假設我正拿著一根可愛的樹枝,當我們以無分別心來看它的時候,我們會看到這是一根很好的樹枝。但是一旦我們分別一端是左、而一端是右的時候,我們就陷入麻煩了。我們或許說,我們只想要左,而不想要右(就像你經常聽到的那樣),麻煩馬上就來了。
如果沒有右傾份子,你怎麼能成為左傾份子?假設我們說我不想要這根枝條的右端,我只想要左端,於是我就把真實的一半掰下來扔掉。可是,一旦我把不想要的那一半扔掉,剩下來的那一端又變成了右(新的右)。
因為只要有左,就必然有右。我或許感到失望,再掰一次。我把我所剩的樹枝又掰掉一半,可是仍然又有新的右端產生了。
善和惡也是如此。你不可能只是善的。你不可能把惡的都清除掉,因為有惡,善才存在,反之亦然。
當你扮演一齣英雄劇,你必須設置一個對手,這樣英雄才能成為英雄。所以佛需要魔來扮演惡的角色,這樣佛才能成其為佛。
佛與這張紙一樣是空的;佛是由非佛的因素構成的。如果沒有我們這些非佛產生,又怎麼能有佛?……為了展示自己,佛需要魔,反過來也是這樣。當你用這種方式觀察現實的時候,你就不會因為玫瑰的緣故,而歧視垃圾了。
如果我們深入觀察玫瑰,我們將會看到垃圾,如果我們深入觀察垃圾,我們將會看到玫瑰。在當今的國際形勢下,每一方都宣稱自己是玫瑰,而把另一方叫做垃圾。
這樣一講,「此有故彼有」的觀念就很清楚了。如果你自己想生存,你就必須為對方的生存而工作。這是非常簡單的道理。生存意味著全體人類的生存,而不僅僅是人類的一部分……只有看透事物的實相,才能拯救我們,恐懼不能拯救我們。
我們不是孤立的,我們不可避免地相互聯繫著。玫瑰就是垃圾,不是妓女的人就是妓女。非佛教徒不可避免地是佛教徒。因為我們是互即互入的。當年輕的妓女們看到事物互即互入的本性時,她們的解脫就到來了。她們將會明白,她們正在承擔著整個世界的苦果。如果我們觀察自己,並了解了她們,我們就會分擔她們的痛苦,以及整個世界的痛苦。
──摘自《與生命相約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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